第十六章 天亮

天亮了，公寓里。

邓茗珺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羊绒毛毯，半张掉到了地上。

桌面上放满了各种垃圾。吃剩几口的叮意粉，横七竖八的饮料盒，翻倒了的罐装果仁，甚至还有果核瓜子壳和餐巾。

童思乔拧开了门，脸上仍然堆满了笑容，路上恨不得跟每一个路人微笑着打招呼。

“回来啦？昨晚去哪了？”邓茗珺一听到拧门声立马翻身高兴地坐了起来。

童思乔半低着头努力把笑脸隐藏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也就随随便便吃了个饭。”

“怎么整晚不回来？”邓茗珺说。

童思乔看了一眼桌上杂乱的包装袋，话锋一转就说:“少奶奶，都当妈妈的人了，吃完也不收拾一下。你最近怎么吃得那么多，整天嘴巴都不闲。昨晚那么冷你该不会是睡在沙发上了吧？”

“童思乔你能当我妈了。其实我刚正想给苏儿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她妈妈，你就说你想说的。”

“你这话说得跟没说似的。”

童思乔没好气地收拾着桌面的东西，邓茗珺拨通了白临家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

“江姨，我茗珺，苏儿在吗？”

“苏儿在练琴，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邓茗珺悻悻地放下了手机，打开酒柜随手拿出一支洋酒。童思乔在一旁看着，不敢做声。

透明的玻璃酒杯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通透澄黄的酒液翻涌着冲刷过她的咽喉，邓茗珺始终没有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手捧鲜花的白临，牙牙学语的白苏，灯光摇晃的舞台，深夜空空荡荡的客厅，一一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童思乔把摇摇晃晃的邓茗珺扶回睡房，盖好了厚实的绒毛毯就想转身出去。

一只凉凉的手从背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思乔，陪着我。”

童思乔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定了定神，还是脱了外套睡在了邓茗珺身边。童思乔里穿了一件薄绒紧身保暖衫，长发披肩，亭亭玉立，娇嫩白皙，仍是当年的少女。

酒精在邓茗珺的血液中澎湃着，她浑身燥热难安，在床上扯着被子翻来覆去。

“怎么了，茗珺？”

“内衣…紧…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