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去往地狱（3）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人们聚拢在一起用完早餐。

沙青云扎起半干的头发，从马车里取出一份地图，指着地图上一处说：“这里就是我们所在。根据那女子的情报，这条地下河到出口差不多有三个时辰的行程。不过她出来时是逆流而上，我们此去顺流而下应该要快些。出了这条溶洞，是悬崖和瀑布......目前来说，那女子的情报尚未出现偏差，只是她真的可信么？”

他看着蓝澄，目光中充满探究。

“我信她，师尊也信。”蓝澄肯定地道。

“既如此，让我们去魔窟杀他个天翻地覆！”高山挥舞着铁拳道。

沙青云收起地图，拿出别外一张图指点道：“这里是魔窟，地形请大家看清楚。这里是进口，这里是黑木林......”

沙青云不厌其烦的反复讲解了一个时辰，直至所有人都明白以后才收起这张图，又拿出另外一张图。

人们按照这张图纸拆开马车车厢，拼成三条小舟。人们留下一人照顾马匹，其余的人都带好武器扛着木筏下了水。

沙青云高山和蓝澄在头前的那小舟上，高山操起短浆点在浅浅的河底，木筏便顺水而下。

那溶洞每隔几里便有一个竖井通向地面，有光线照进来。河面有水流动，风从竖井吹进来，洞内空气倒也清新。离竖井远处光线幽暗，须用火把照亮。

这溶洞有些地方高达数丈，有些地方却极逼仄，人需平躺在小舟上才能过去。

高山操舟，蓝澄便坐在小舟上看那洞顶悬挂的钟乳石。

那些钟乳石数不胜数，其态各异，有似花木虫鱼的，有象飞禽走兽的，更有奇石观来远近高低各不同，火光照耀之下别有情趣。

高山操舟漂行了一个多个时辰，依旧不见溶洞出口。后面船上的人开始轮流驾舟，以免驾舟人过分劳累。

唯独蓝澄他们这小舟上，高山把持着船浆不肯松手让人。他叫嚷着自已一路来坐够了马车，骨头都会生锈了，划船正好活动下筋骨。

同船的沙青云和蓝澄知道他一向精力过人，便由得他去。

他驾车不行，操舟却是好手，小船在他手下又快又稳。

忽然高山把木浆递给沙青云道：“老五替我下，我要小解。”

沙青云接过浆来道：“你快些，算来差不多应到出口了。”

高山在舟边解开下衣，一股散发着异味的液流撒向河水。

这是一泡长尿，想来他已憋了许久。

他一边撒着尿一边转过头调笑道：“老五老八，你说我们在这上游洗澡撒尿，若是风魔门的鬼崽子们正好在下游取水煮茶做饭，岂不是喝了我们的洗澡水和尿水？想来风恨水这老魔头也怕是不能幸免，真是解恨。”

沙青云坐在船尾，以手轻扣船板，幽幽道：“那地下河不知从何处来，这河的源头至此不知千里万里之遥，这一路流来又不知多少人畜在这条河里饮过水，洗过澡，撒过尿？若依你说，我们先前在洞口喝的水就很干净么？”

高山胯下的那股急流明显顿了顿。他低头看着那股细流撒进流水里，悻悻道：“你这人，甚是无趣。”

他撒完尿，拉上下衣，气恨恨抢过沙青云手中的木浆急划起来。

沙青云的看着河里的水流，脸色郑重地道：“水流变急了，看来出口不远了。”

蓝澄仔细看了下，果然河中的流水渐渐湍急起来。他站起来，把手指放进嘴里，冲后面打了个唿哨。尖利的哨声在山洞里回荡，后面小舟上的人立刻紧张起来，除了操舟者，所有人都站起来，手中都握紧了武器。

前面渐有亮光射进山洞，山洞口隐隐可见。

河道越来越宽，渐渐波高浪急，小舟顺水漂流疾行。

高山放下船浆，握紧双拳，双足钉在船头，目光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溶洞口。

急浪中，小舟随波摇曳起伏，他雄健的身躯却象坚实的钢盾一样遮护着身后的蓝澄和沙青云。

小舟顺水漂向洞口。离出口尚有十丈许时，高山突然操起木浆将小舟划向河岸，沙青云弯腰拾起船头的绳索，在空中抡了几下抛出，绳套准确套住 岸边一块石头。

后面的小船跟上来，纷纷寻找地方将船停住。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尽量不弄出声响。

高山向后比划了一个手势，所有的人都相继跃上河岸。

河岸上遍布鹅卵石。高山轻手轻脚当先向洞口走去，人们紧跟在他的身后。

高山在洞口停住。洞口处很是宽敞，溶洞顶高达两三丈，宽两丈多。

众人探首向洞口外望去。洞口外，晴日之下，崖岸壁立，地下河水化作滔滔白水汹涌向前。

高山警惕的目光在两侧崖岸上逡巡。崖岸上只有怪石岿立，似乎再无他物。

人们心中一松，正要松了口气，高山突然举起了右拳。人们心中一凛：这是警示，意为有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