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塌

“爸爸，你要去哪里呀？可不可以带我去？”

“你看那片天，爸爸要去那里。”

“我想跟爸爸一起去玩。”

“傻孩子，爸爸就是为了让你健康长大才去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爸爸要去那里我才能健康长大？没有爸爸我一点都不开心的。”

“这是我们的使命哦。”

可靠的青年揉揉还是孩子的你的头，“爸爸做了，你就能像普通人一样长大，结婚生子了。”

你不理解，甚至这段对话你都快忘了。

“爸爸……”

“好好活下去，这是爸爸唯一能为你做的。爸爸这是以身补天，以后你抬头看那边，就能看到爸爸了。”

爸爸走了。

——

这段模糊遥远的记忆忽然被你重新拾起，你站在原地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五条悟张张唇想说什么，但没有说。

他也许是想安慰你，但你莫名哭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塌了。”

你喃喃道。

我的天塌了。

这个世界的天也塌了。

擦擦眼泪，你看向天边。

这个景色，你小时候也见过一次。

后来它好了。

爸爸就再也没回来。

你终于明白。

负重前行，并不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可是你不想死。

你想活着。

好好活下去。

你看向那边，爸爸以身补天，不应该这么快就没了作用。

“十几年前也有一次，一般要百来年才会松动，这次这么快，是因为羂索做了什么？”

疑问又肯定的语气。

五条颔首，你已知晓答案。

“跟我回高专吧。”

他又道，跟你一直保持着距离，说话的同时靠近你一些。

你余光看到他脸上有一丝丝的哀伤，很淡很淡，淡的你以为是错觉。

是在为我的命运而感到哀伤吗？

你低头咬牙。

“我要回家。”

“你现在回家，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

这个他们，大概是阴阳师届的高层吧。

他神情变化的很快，凶狠中透着冷漠，“阴阳师没一个好东西。”

“哈？咒术师才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你！”

青年朝你眨巴下眼睛，没戴眼镜，的确很蛊惑人。

“跟我回高专吧。”

他重复道。

你心里现在沉的像是进了深渊，摇摇头。

“我想回家。”

想回家。

“你回去会被他们带走，明白吗？”

他想保护你。

跟他回去，你的确暂时安全，但是以后呢。

如果不是你。

不就是爷爷……

你甩甩头，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眼神冷淡的看向他，“我的事不用你管，请不要跟着我。”

说完你迈步，你走一步，他跟着你走一步，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你一回头，他就停下来不动。

行，既然爱跟着，那你就跟着吧。

关我屁事。

你加快步子回到家，没再理会他。

与其逼逼赖赖，不如把他当空气。

五条悟难受极了。

很想骂人。

难受知道你家族的使命，这份使命同样是你的使命，难受你在这个时候还对他这么冷漠，几乎要忽视他。

太难让人接受了。

你回到家，爷爷问你去哪儿了。

你说出去转转，才发现爷爷这几天站在院子里神神叨叨，但看的方向俨然就是那边。

你不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和羂索合作有没有加速他的计划，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五条悟忽然来，结果怎么样根本不敢想。

不是很想感谢他……

“爷爷。”

你是他带大的，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他都知道，一张口他就知道你全部知道了。

“呦孙子，知道我不是骗你了吧。”

爷爷！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和爸爸那段记忆，是不是爷爷做的。”

你记性没这么差，虽然当时才六七岁，但不应该全不记得，刚刚才想起来。

爷爷走回屋里，招招手让你过去。

“是的，本来想着，你能像普通人一样长大就好了。”

为此，还将你的力量封印住了。

那份来自和恶神共同的，不属于阴阳师的力量。

你从小的噩梦也是因为这个。

你鼻子一酸。

“我想活下去，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