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
李桦跟着封耀出了酒店，在他身后赞叹道：“这就是封家太子爷吗？真是霸气。”
封耀听见了没有理他，看见对面那个烧烤摊，问一句：“吃烧烤吗？我请。”
李华犹豫了一下点头。
“吃，必须吃，封少爷请客，哪有拒绝的道理？”
封耀没说话，领着他到烧烤摊位上坐下，点了两扎啤酒和很多串。
就算是夏天，依旧很多人来撸串，刚才还有几个空位的，现在全坐满了人。
“封少，据我所知，你才16吧？”
封耀打开刚提上来的啤酒，拿出一罐打开喝了一口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很霸气！”
封耀：“……”语了一下，“你呢？多少？”
“大你10岁，26。”
“噢。”
“封少，你一个少爷竟然也爱吃路边摊吗？”
封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以吗？”
李桦摇头，“没说不可以，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愿意吃这种在有钱人眼里的垃圾。”
封耀拿着酒的手紧了紧，抿了一口，“怀念吧。”
“嗯？怀念？怀念什么？”
封耀看见对面的酒店里，出来一个白色身影，他能感觉到她的开心，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蹦蹦跳跳的。
李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一条马路，他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牵着她妈妈的手一起散步般的远去。
李桦回过头时，封耀已经早收回目光，一口闷完那半瓶啤酒。
“你喜欢那个女孩？”
封耀没回答，而是道出另一个问题。
“怀念那时候在工地搬砖，帮人家跑腿送东西，给别人当家教的时候，拿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请一个兄弟一起去吃烧烤。”
李桦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是封家少爷吗？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因为没钱啊。”
李桦被他的话逗笑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吧。”
封耀没理会他，继续道：“那时候寒暑假一天最少三个活，忙得晕头转向的，不过却也很充实，忙完倒头就睡，累到实在让我感觉不到我是一个没了母亲，父亲不爱的可怜人。”
李桦听完沉默了。
“那个……你爷爷和你舅舅呢？”
封耀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李桦感觉出他的笑有很多苦楚，也不太好追问，喝着酒吃着串。
封耀抬眼看向对面路口，已经不见那个白色身影了，收回目光，继续喝着酒。
李桦有些看不过去了，道：“封少，喜欢就去追啊，你这样会过人家的。”
“谁说我喜欢她的？喜欢就一定要去得到吗？”
李桦奸笑，“噢~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不敢追。”
封耀没有搭理他。
李桦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回想起往事，情绪低落。
“其实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女孩。也是由最初的有点感兴趣，变得很喜欢。可惜啊，一直没敢开口，现在她已经准备结婚了，跟她的青梅竹马。他比我帅，比我高，比我有钱，家庭背景也比我好，他们真的很般配。”
封耀没说话，拿起酒跟他手上的碰了杯。
李桦笑了笑，仰头一口把还剩半瓶易拉罐的酒闷完，把易拉罐捏扁放在桌上，继续道：“整个高中，我都在为了她而努力改变自己，烟也戒了，酒也不喝了，也不逃课了。她也一直在拒绝跟她表白的男生，直到快毕业时我才知道，她是因为异校的竹马在拒绝男生。就这样，她如愿被青大录取，她的竹马也是，两人成功在一起了。我在最后那天把志愿填报在了与她南辕北撤的启大。”
封耀面表情的听完他的悲惨暗恋史，点了点头。
李桦笑了笑，方知他刚才多话了，重新开了一瓶酒，闷声喝着。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两人才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封耀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到好多条消息和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他沉了沉心，按了回拨。
“你个杂碎还知道回电话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跟钱永福道歉，重新跟他合作伊丽区那个项目！”
封耀把手机离耳朵远些，淡淡道：“已经拒绝了。”
“所以我叫你去跟他道歉！重新……”
封耀心已经冻死，他冷笑着打断封白磊的话，“凭什么？”
封白磊没想到封耀会反驳，愣了一下。
封耀继续道：“凭什么要我去道歉？这个项目是你想要又不是我想要，成与不成关我屁事？”
封白磊怒道：“你别忘记了我还是你老子！我让你去你就得去！”
封耀笑道：“噢，我要是不去你能拿我怎么办？”
封白磊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你别以为有那个老头子在，我就拿你没办法！等他驾鹤西去，我看谁还护得了你？”
封耀直接挂了电话，关机扔到一边去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一直到凌晨三点，他才奈的起身在床头柜上拿起一瓶药，倒出立面仅剩的两颗药粒，直接仰头吞下了，一口水没喝，盖上瓶盖放回原位。
重新躺回床上，过了好一会儿睡意才渐渐来临。
早上七点，封耀醒了，被昨晚扔床下的手机响起的闹钟铃吵醒的，关了闹钟后，封耀也没了睡意，起床去洗漱了。
牙才刚刷，房间传来电话铃声，封耀不紧不慢的叼着牙刷回房间找出手机，看清来电人，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按下接通。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封耀点头，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我等一下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启清人民医院。
封耀下了出租车，进入医院。早上来看病的人很少，医院冷冷清清的。
封耀坐上电梯，到了四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门牌写有的心理疏导室，敲了一下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宋意转头看向进来的封耀，对上那双黑眼圈，笑道：“昨天晚上没睡？”抬手示意他随便坐。
封耀坐在她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回道：“睡了，三四个小时。”
宋意点头，“这个月睡眠怎么样？每天睡多久？”
封耀：“在家很少睡得着，顶多四个小时。在学校六到七个小时。”
宋意点头，在电脑上打字一一输入。“安眠药还剩多少？”
封耀：“昨天晚上刚好吃完最后两颗。”
宋意：“比上个月好了一些，有进步。”
封耀：“嗯。”
宋意起身拿起杯子去一旁的饮水机接水，“来跟我说说在学校遇见了什么新朋友同学？”
封耀低头沉默。
宋意接好水喝了一口，回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后脑勺，“当然，你不愿说也可以，我只能找你舅舅……”
“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宋意满意的点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文静，学习好，是你们眼中的乖孩子乖女儿。她算是帮过我一次，她应该是练过抬拳道的，很厉害。她现在坐我前面一桌，有她在，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只要知道她在那里，我就很困很困，是……母亲走后从没感受过的困意，像是十几天没得睡觉一样。”
宋意点头笑道：“下次来可以顺便带她过来给我看看吗？”
封耀没说话，低头沉默。
宋意不喜的皱起眉头，又可奈何。他总是这样逃避。
叹了口气，宋意决定问他其他问题。
……
上午十点，封耀拿着一袋药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刚到家，覃明喻打来电话，“耀哥，秦召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