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亡夫替身
两年后
房家大少的枫山别墅,正在举办热火朝天的搬家party,一众亲朋哥们儿都聚齐了,分别在不同的宴会厅,房子良一脸自豪傻笑的搀扶着已怀有身孕的娇妻、重返娱乐圈成为人气小歌后的白景丽,格外殷勤,丝毫不介意来客或鄙夷、羡慕、看热闹的种种目光。
“你瞅瞅他那样儿,丫真想揍他几拳!”林家少爷林逸羡慕嫉妒恨的与萧诚嘀咕。
卓锐和萧诚面面相觑,看到房子良在那边给老婆系鞋带,噗嗤一笑:“可不是怎地,兄弟几个,就他开花结果了,天天在朋友圈里屁大点事儿都要显摆,现在借着搬家聚会的契机,可不是可劲儿张扬吗?”
萧诚抿了口酒,笑:“他哪里是张扬,他那是宣誓主权,阿鹤当初不也是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霆子是他的人?”
此话一出,他自己反应过来沉默了,其他人神色各异,像是说好了似的,立刻岔开话题。
“老萧,良子的老婆怀孕你送了什么?”
“他不是看上我新开的那家西餐厅吗?送大明星了!”
“靠,萧少豪情!那地段儿门脸儿千万,别说你投入的。”
“那算什么,只要兄弟们小日子都顺心平安,这点身外之物算个屁?”
“走走走,咱去逗逗他。”
大家伙都来凑趣,唯独房家二少房子静站在落地窗前,眉眼晦暗,身形寥落,连个伴儿都没带,穿的也休闲随意。
房子良乐成了喇叭花:“哈哈哈,那必须的,我老婆万里挑一,全世界我最爱我老婆和我儿子,嘿嘿。”
房子静很突兀的凑近:“哥,赵大哥怎么没来?”
房子良摆手,挤眉弄眼:“他回津城看赵老元帅去了,事儿多得很。”
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一年前赵家大少爷为了一个小警监与赵家、霍家决裂,被逐出家门冷待,结果残遭背叛,对象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圈子里都传是赵大少报复弄死的,赵大少一蹶不振,彻底撂挑子什么都不干了。选举之际,赵家落败,全部巨型产业一个个支撑不住接连倒闭或被其他家族瓜分,连霍家也呈大厦倾颓之势,赵家老三赵良忠司令突发恶疾病在军区,赵老元帅受不住打击病危,霍家老头子也出了意外事故。赵家大少危难之际,重新回归家族,力挽狂澜,稳住赵家的地位和产业,击溃数对家,如今忙的脚不沾地,贵胄富少们常常聚会消遣娱乐的地儿都很难看见他的身影,他的身份如今也金贵更胜从前,根本不需要交际应酬,直接对上负责。但赵大少也不是完全不出来,唯独与之交好的房子良等人能见到他。
萧诚点头因问:“房老弟,怎么不见你今家何少呢?大家伙热闹热闹,也有助于身体恢复。”
房子静眉眼晦暗更重了,转身不打招呼就去另一边喝闷酒了。
林逸奇怪:“你弟弟怎么了?现在他替代你成了家主,管着房家,怎么还个德性?”
房子良嫌弃的摇头:“人家压根不喜欢他,他非得凑上去,何家现在势大,何老头进纪委了,何枭老爹进特警司了,何枭那犊子身份金贵了,他上哪能霸着人家去,何枭也和老赵一样是个傻叉,这么多年就惦记一个死鬼,都死了——”
卓锐忙捂住他的嘴:“快闭嘴吧,谁家老婆死了两年就能再娶的,栗家就在京城看着,你丫上次被阿鹤揍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不长记性啊?”
房子良讪讪的闭嘴,又心疼又不甘的嘀咕:“都两年了,丫还想怎么地?难道为了岳霆,他要终身不找?”
“下个月是岳霆的忌日,阿鹤说要回澳市,哥儿几个也陪陪他吧?”
“我来安排吧,听说霍老头要送阿鹤一份大礼,咱们去凑热闹。”
“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要帮孙子摆脱情劫?噗,咱们看阿鹤如何应对,别打起来,哥儿几个还能拉架。”
几人七嘴八舌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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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微凉的初春,下着濛濛细雨,京郊某个不起眼的墓地,一座修缮的最整洁漂亮的墓,洁白的玉质墓碑没有字,没有遗照,什么都没有,透着一股森森冰寒凉意。
一男子站在撑着伞站在墓前,如云霄之上玉竹绮兰般的修长身形,通身的高贵优雅气,旁逸斜出,是低调全黑色西装也盖不住的,他带了点异域混血的俊美五官难描难绘,尤其一双极大极美的桃花豹瞳愈发深沉有势,精光腾驰,如琉璃宝珠华芒彩灿。手里抱着一捧雪白的玫瑰花,指骨上的钻戒熠熠生辉,折射出摄人心魄的血光。
这边是来看望恋人的赵大少了,两年的时光并未在赵柏鹤的外形上留下任何印记,他整个人却没了原来那股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如烈焰明火般青春风姿,演变成了深不可测,不可冒犯的巍峨气势。
站在墓前,看了很久,整个人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他修长浓密的睫毛半垂着,眼尾湿红,渗出一颗颗硕大的泪珠,两年过去,他的心仍然在淌血,他的眼睛仍然在流泪。
接着他把伞放在墓碑上,自己一屁股坐下,把带来的花放好,摆上几样祭品和岳霆生前爱喝的酒,倒了两杯,一边喝一边自导自演般碰杯。
“岳霆,我后悔了,早知今天,我就应该把你关起来,谁也看不到你,最起码活着才有希望,你要复仇,你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哥与你一起扛,也好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连帮你复仇,都不知道找谁……话说你小子不觉得自己死的冤吗?也就跟哥享过几天福,你救回你师父了吗?啊?你当时是不是死不瞑目?”赵柏鹤的泪在脸上横流,双目通红,一边抚摸墓碑,一面喃喃。
就算再愤怒冲动,也已经过了两年,头一年,赵柏鹤生不如死,不分日夜黑白的酗酒,靠酒精才能睡着,岳霆单独给他留下的遗言也让他有了很多猜测,比如这小子是不是知道要执行的任务非常凶险,十有八九回不来,才和欧阳家演的一出戏?栗家打配合?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伤心?否则何以解释,前途大好,抛弃未婚娇妻,突然出去执行什么任务?还死了?何以解释,后来他回岳霆的老家,岳爷爷居然消失不见了?是不是被组织保护起来了?连那些鸡鸭鹅狗都不见了,黑寇也不见了?
不管多少猜测,人也已经死了。
赵柏鹤数次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对岳霆就是不能狠下心,就是不能果断一些,他稍微拿出一点手腕儿,岳霆就法从他身边逃离,也就不会遭此死劫。
他为什么对上岳霆就这么心软?
是他害了岳霆,更害了自己,如今两年过去,他只能靠公务和工作以及家族责任来麻痹自己,他根本法释怀,每到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甚至注射安眠药都不管用,抱着岳霆留下来的猫才能勉强睡两三个小时,他身入思念的炼狱中,法超生。
“我给你烧了那么多纸钱,都是龙池拓印出来的,你那套法子,也不知道你在地下收没收到?你小子手上那么多杀孽,那么多血债,不会下地狱吧?你他妈别指望老子会做善事给你赎罪!呼……我刚刚是气话,老子的慈善支出已经是圈子里首屈一指了,全是按照你的名义,唉,你小子也做了那么多好事,应该没事吧?你如果在地下被欺负了,记得托梦给哥。”
赵柏鹤说着说着,眼圈又是一红,他抹了把脸,强自克制住。
想他天不怕地不怕,从不怕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的唯物主义者,从遇到岳霆那一刻起,什么都变了。
祭拜后,赵柏鹤起身离开,去了澳市。
每逢岳霆的忌日,他总不想待在京城,一定要飞回澳市的红树林庄园住几天。
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霍雄安的电话。
“外公?什么事?”
“心肝宝贝小乖仔,外公送你一份小礼物。”
“外公,不用了,我最近没心情。”赵柏鹤强忍着厌倦,口吻还是很温柔敬爱的。
“赵董,既然是长辈送的,就别推辞了。”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赵柏鹤转身,居然是正在国外度假的颜慈恩,一脸闲适笑容。
薛助理微笑:“颜总。”
见赵柏鹤黑着脸,没有表情,颜慈恩收敛了笑,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董事长,您看看,这是您要的一手资料。”
赵柏鹤接了资料:“这几天我会看完,再联络你。”
等到了红树林庄园,赵柏鹤翻了个大白牙,懒得看客厅的几个死党。
房子良笑着熊抱住:“赵少!您这是什么表情?哥儿几个这两年哪次不陪着你?你就别口嫌体正直啦!”
萧诚也拿着一瓶好酒:“都等你大半天了。”
“啧,知道了。”赵柏鹤不耐烦的应着。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人气,心里能好过点,可朋友们的照顾,正验证了他失去岳霆的寂寞与脆弱。
赵柏鹤让管家安排招待,几人照常打麻将玩桌球,冲浪玩水,还找了几个身材名品的大红模特,演员,小偶像陪同,可以说不亦乐乎。
唯独赵柏鹤不用任何伴儿,躺在海边躺椅上,一动不动,任由按摩师给他按摩身体,用冰毛巾敷在眼睛上。
忽然,感觉按摩的那双手开始往自己沙滩裤下摆里钻,不知何时按摩师粗粝的手掌心变成了细腻柔软的触感,还继续到处点火作乱。
赵柏鹤的下腹没有任何反应,摘下毛巾,不善的看着“按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