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迟来的死刑

“攻击很凶猛，但破绽也很多。”荻枫笑道。

“你怎么抓住那些流体的，这不可能！”

“很简单，我把它们的尾巴凝固了，自然就可以抓住。”

歹徒望向逐渐蒸发的褐色流星，发现的确是尾巴根部蒸发的较慢。

“一个人的褐钢只有他自己可以改变形态，你是怎么做到的？”

荻枫把手指搭在唇边，道:“这是秘密。”

他看见歹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沉，规劝道:“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放弃使用碎痕吧。”

“放弃了我就彻底没救了！”他吼道。

“你的碎痕力量是自己捣鼓出来的吧。”荻枫看向他杂乱序的碎痕说着。

“你又知道了？”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殇’，他的碎痕对身体的侵蚀极其强大，就像你现在这样。”

歹徒吐出褐色的血，嗓子变得半哑，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口声声说要给我足以睥睨一切的力量，结果是埋了个定时炸弹。”

“他让我帮他完成任务，只有当我把那蓝发小子的血搞到手，或者杀掉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姑娘，才肯给我解药。”

“亚麻色头发的姑娘？”荻枫疑惑道。

“就是瑞吉尔集团总裁的千金，长得倒挺好看的……”歹徒咕哝着。

“亏她可以逃过你的魔爪，怎么，是你手下留情了？”

“嘁，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两个同伴，他妈的居然也有碎痕的力量！”歹徒一边骂一边往地上啐口水。

“难怪……我知道了。”荻枫点头应和。

他又问:“指使你的人是谁，又有何种目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告诉你，我已经输了，任你杀任你剐，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双膝跪地，心脏的绞痛让他行将就木。

“之前我的一发褐钢飞镖击中了你，与你的血肉融合。”荻枫对着歹徒的胸口，碎痕泛出红光，一片小小的褐钢碎片被挤出了血肉，掉在地上。

“妈的，这是什么鬼蜮伎俩？”

“我可以对自己制作的褐钢进行感应，一旦你使用碎痕，它便会与你的身体发生共鸣，与此同时我就可以感应到你的大概方位。”

“厉害……不愧是你。”歹徒冷笑道。

“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和我合作或许可以帮助你。”荻枫伸出手。

“帮助？我怎么相信你？”

“就凭我对于碎痕的理解与掌握，我有信心将你带上正轨。”

带上正轨吗……歹徒犹豫了，啐出一口血痰。

现在自己的状况横竖都是死……而为那个人服务，也未必有用……如果，接受了他的邀请的话……

他抬头，眉头紧皱，道:“荻枫，你是很强，但你能保证不说谎吗！”

“那当然。”荻枫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杀了我。”

荻枫关闭了碎痕，褐色的痕迹在他身上消失。

歹徒心悸，不敢妄动。

他是来真的……

那么，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皮托斯，你一定要比我晚死，我要你好好地赎罪。”他的大脑浮现出记忆的碎片。

一个女人，面色憔悴的女人，曾躺在病榻上如此说过。

是的，他有罪，他必须赎罪。为此，他不能在她之前死去。

“姑且相信你吧。”他握住荻枫的手，面表情道。

“太好了，那跟我走吧，我一定可以……”

荻枫的眼睛瞪直在前方，歹徒突来的惨叫像魂咒一样缠住他的神经。

“不！我不想死！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像决堤的大坝一样大块吐着褐色血液，血液中混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固体物……好像是身体的内脏。

“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吗？”荻枫启动碎痕，但他也明白此举济于事。

“荻枫……求你……救救……我的……”

“你的什么？！”

不一会儿，歹徒的肉体快速地萎缩，手掌上的肉变得松软欲化，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不成人样，只剩两颗干涸的眼珠直溜溜地挂在深邃的眼窝中。

接着便是整个身体骤变，脱掉了衣服的上半身——肋骨穿透了脱水的皮肤，率先一步脱离出去倾倒在地上。然后就是带着头骨的脊椎一节节脱落在草甸上，上面挂着的残肉也在疾速分解着。

片刻后，他的肉体已经消逝，累累的白骨摆在荻枫的面前，恍如他就是吃人的老虎

皑皑白骨之中，荻枫捡到一颗逐渐褪去光芒的水晶，借着太阳的光芒，清晰地看见里面包着一个褐色板栗大小的“种子”。

在他破烂的衣服里，一张6存大小的相片也被荻枫捡到。

荻枫的眼神看见那相片后变得冰冷比，那是一张全家福，其中一人长得跟歹徒一模一样，另两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女儿与妻子。

照片的背景是青栀中学的校门口，一家三口穿得都很正式，估计是来参加入学典礼的，而最最吸引荻枫眼球的还是他们那纯洁暇的笑颜，似乎悲剧的琴键从未在他们的生活中按响。

他把水晶捏攥于手心，紧咬牙齿，脸色铁青得可以杀人。

“奴言之种？肯诺德，你连这种普通人也不愿放过吗？！”他每一字都发音极重，恨不得用骂也要把那什么“肯诺德”骂死，这是他几个月里最愤怒的一次。

躲在远处房屋观望的少年，瞥见这一幕，不禁干呕，他感到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心脏，仿佛死掉的不是歹徒，而是自己，这是他打心底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

“感到恐惧了吗少年？很好，这是‘发芽’的伊始。”在少年的心中，一股诡谲的声音正如此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