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意

那位舍友只是重复地道歉，席梦却发现她的眼神麻木空洞，像个抽去灵魂的躯壳，机械地重复着设定好的程序。

她缓缓爬上床，动作僵硬。

席梦有些担心，询问：“张若楠你没事吧？最近回来的都有些晚。”

张若楠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头发遮住她的侧脸，席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如同蚊子一般微弱的声音，“我没事，谢谢你。”

席梦闻言也不再问，想着等她自己愿意说。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一次过就是永远。

县一中的教学楼每一栋都修了六层，建筑有些老旧。天台的栏杆十分松散，老师再次告诫，不要轻易上去玩闹。

但是那里是顽劣者的天堂，他们在这里抽烟、喝酒、打牌、赌钱、和女友打啵、揪着同学的头发扇巴掌、踹他们的肚子。

席梦课间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目光掠过张若楠的座位，她的书包在，但是人没在。

她刚想转身去找人，就被门口进来的同学撞了个踉跄。

她的腿磕到凳子上轻嘶出声，撞人的同学没意识地往里走，席梦一抬头发现是张若楠，她的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校服上但是鞋印，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座位上。

席梦瞳孔微震，冲到她的座位前，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臂也满是伤痕，席梦落下的动作也悄然声。

“张若楠你是不是被同学欺负了，我们去告诉老师。”

张若楠麻木地盯着黑板，嘴角僵硬地牵动，好半晌才回道：“没用的。”

席梦被她的眼神刺痛，着急道：“老师不管，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来学校。”

张若楠听到这话，眼泪毫征兆地流下来，脸埋在臂弯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就连悲痛都沉默声。

席梦的心也跟着发闷，像胸腔里塞了块石头，年少时总怀着莫名的侠肝义胆，对于世间不平，往往愤慨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