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归来

沈清欢努力地睁开沉重得眼皮，忍着脑袋里传来的就像是要爆炸的痛苦。

“娘？！”

不知道是因为太惊讶，还是因为许久没说话，沈清欢从干涸刺痛的喉咙里挤出这么一个字，破败得如同一把烂棉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方氏望着自己那麻木而绝望的眼神。在听到她的叫唤之后，骤然之间迸发出来的狂喜。

沈清欢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

“清欢啊，娘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已经烧了两天了呀，你不是去捡柴火吗？我还以为……”

母亲的力道大得吓人，沈清欢都快要被她抱得透不过气来了。

“娘，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沈清欢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打量着周围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这里不是姚家的柴房。

而是自己和母亲在沈家山庄里曾经住过的杂物间。

屋顶的那个窟窿是她和母亲从后山割了草，自己爬上去堵上的。地面上的鹅卵石也是自己一颗一颗地从河边捡回来铺上的。

看着母亲那虽然憔悴，但很健康的脸。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沈清欢还是不得不相信，上天怜悯她。

她竟然又回来了。

回到了她失足落水差点死掉的那一年。

沈清欢抱着母亲哭了又笑，笑够了又哭。这是她此时此刻最能表达此刻心情的最直接的方式。

倒把方氏担心得不行，时不时得去摸她的额头。

她心里在想：别是烧傻了吧？

沈清欢笑着握住母亲再次探向自己额头的手：“娘，我只是着凉了，不是傻了。”

“我这次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张二狗那个王八蛋把我推下去的。”

趁着自己弯着腰在池塘边捡枯树枝没注意，一脚就将自己踢了下去。然后又若其事地扬长而去。

寒冬腊月的天气，滴水成冰，真难为自己是怎样挣扎着从池塘里爬上来，又被母亲发现了的。

沈清欢说得轻描淡写，一脸平静，就好像是被推下水的不是她，在阎王殿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不是她。

“又是这个畜生！”

方氏气得咬牙切齿。随即又一脸奈地叹了一口气。

张二狗是庄子里的管事张海的傻儿子，今年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子。

整天流着哈喇子咬着手指头傻笑。要说他傻，论欺负沈清欢母女的手段那是高明得很。

他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

不，他做了，他的事情就是一天到晚盯着她们母女俩，见缝插针般的使坏。

刚煮好的饭菜里的沙子，泡菜坛子的排泄物，晾衣杆上衣服上的破洞，甚至好几次，沈清欢洗澡时，窗户外边鬼鬼祟祟的身影。

最可恨的是，人家牛高马大的傻大个，打又打不过。骂？除了将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累个半死，有什么用？

傻就是他最好的武器，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张海夫妇对于他儿子的所做所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没有看到。

正说着，房门被人从外面粗鲁地用力推开，同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夫人，咦？二小姐这是…又活过来了？不是说没气了吗？还没死呢?”

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人说的话么？

嘴巴里喊的是夫人，二小姐，但语气里却是十足十的不屑与不恭敬。

方氏纵然是再忍气吞声，在听到一个外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也是气得站了起来。

沈清欢却只是微笑着打量张王氏，还有此时探头探脑跟在她身后的张二狗。

张王氏矮墩墩的身材，自己觉得什么颜色好看就往自己身上凑。再加上一张五彩斑斓的胖脸。

像极了过年时贴在门上的年画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