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师仇得报、受封钦差A
阿喜换下原来粗布衣裳,他与红叶的身形类似,红叶儿把自己的旧衣裳给了他一套。
十五岁的小哥儿穿着细月布白裙儿,淡紫绸比甲,葱黄儿汗巾子一把束着小细腰儿,像根嫩葱儿般的水灵儿。
“给老爷嫡君请安。”阿喜低着头恭敬福礼后,伺候舒晴方脱袜,裙摆折上去,挽起绸裤裤腿儿,细长的手指有力的按摩着舒晴方酸痛的小腿脚掌。
“阿喜,以后不要称呼主君‘老爷’,叫先生即可。”舒晴方温声叮嘱。
阿喜忙谨顺:“是主子。”
一套动作下来,阿喜都不曾敢抬头看楚江一眼,规矩极好。
楚江也给舒晴方按腰,笑着看舒晴方那副舒服的跟只波斯猫儿似的小样儿,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那饱满的脸蛋儿。
“夫君~”舒晴方羞红脸,睁开眼帘歪倒在他怀里。
两人小声嘀咕着说了些亲昵私密的话儿,楚江听了听舒美人孕肚里的动静。
楚江搂着他:“孩子很好,说来,晴儿,家里的人怎么又都叫先生了?从前你不是让他们叫我老爷吗?”
舒晴方为他理了理领口,素手疼惜的抚着楚江喉处的伤痕,眼波软软:“楚郎不是不喜欢旁人这么叫你吗?我也觉得不好听,我夫君乃当世神医,不过二十余岁,风骨鹤清,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老爷’一称谓,实是玷污了楚郎,不如先生好。”
楚江被他夸得比心虚,闹了个大红耳朵,噗地笑开拥着他:“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舒晴方捧着楚江的脸,羞答答地在那下巴略略泛着青色胡茬的位置印下一吻,清甜如水的声音:“楚郎在晴儿心里,眼里,就是最好的。”
楚江拥他入怀,手抱的紧紧,总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嘛……不要笑我!”舒晴方娇羞的捶他。
“我高兴!我好高兴!”楚江使劲儿亲了他几口。
两颗心贴着心。
当晚轻缓温柔的亲热后,楚江抱着汗津津的舒晴方去洗澡,夫夫俩睡到半夜,舒晴方忽然醒了。
肚子特别饿,大眼睛流转看看楚江睡的香,舔了舔小嘴儿不忍心叫醒他,刚刚掀开被子想去外间儿唤侍奴做点宵夜来。
不过是些微动静。
楚江立刻惊醒,“噌——”地坐直抱住他:“怎么了怎么了?宝贝?不舒服?”
舒晴方噗嗤一笑,大眼睛眨眨,拿过楚江的大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我好的很,没有不舒服,只是儿子饿了。”
楚江背后额头全都是冷汗,舒晴方心疼了:“瞧楚郎你,不要这么紧张。”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楚江抱抱他,然后抹去一头的汗,没说刚刚其实他是做了噩梦,梦见舒晴方难产又给他挡了刀子,简直让他心脏都跟油煎了一样。
舒晴方也给他擦汗,从床里侧拿了青玉扇子给他扇风:“嗯……不必麻烦,锅子里有鸡汤的话下点面条啊或者米粉儿啊之类的都可,放点葱花儿,多加些醋还有辣子。”
“行~”楚江笑着宠溺的刮了一下舒晴方的鼻尖儿,掀开薄被下床。
“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东西了?”
“没有了,楚郎不必弄的太复杂,怪累的。”舒晴方拉住楚江中衣下摆,温言软语。
进了大厨房,自从舒晴方有孕后,厨房每天都温着一锅最新鲜的当天宰杀的鸡汤。
楚江尝了尝,还挺浓郁的,下了一把红薯粉一把小菠菜,切了点儿腌鹌鹑肉碎儿用辣酱豆酱炒香,加一些盐调味儿,三小勺油泼辣子,四小勺陈醋,半勺木糖提香,野菌粉提鲜,特意弄了两颗鸽子荷包蛋,撒上葱花儿,香喷喷的肉沫酸辣粉就做好了。
怕舒晴方大晚上吃的太辣太酸上火,去地窖取了些凉丝丝的冰糖梨肉汤。
一起端进屋里。
舒晴方一闻到酸酸辣辣的香气,立刻食欲大开,床上的小矮几一立下,接了筷子小口小口的快速吃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
“真好吃,夫君,好热呀,叫红叶儿来换个冰盆子。”
“看你吃的流汗了,立刻贪凉用冰不好,我给你打扇。”楚江把屋里融化了大半儿的冰缸挪到床前,自己给舒晴方扇扇子。
用过酸辣粉,吃的饱饱的,困意席卷,阿喜红叶儿端着漱口净牙等给物,伺候舒晴方洗漱后喂了两杯安神饮,舒晴方很快睡下。
次日中午,舒晴方慵懒气床,见碧桃面露慌张之色,立刻问他。
“公子,先生今天一早就被宣进宫里去了,连扶风也跟着走了,都已经这会儿了还没回来,先生留下口信儿说让公子放心。”
舒晴方摸着“咚咚咚”乱跳的心口儿,没好气的说:“我的好碧桃,你是想吓死你公子我?你个小哥儿跟着我多少年了?来京城素日楚郎入宫还少吗?大惊小怪!”
碧桃端着痰盂儿,阿喜端着漱口茶汤和青盐。
碧桃见舒晴方掩唇吐出漱口水,优雅淡定,心里更是焦躁:“可是,是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呢!公子,我去打听打听消息好不好?”
“……你想去便去吧,一定不能暴露自己。”舒晴方怜惜的瞧着他。
他知道碧桃一心惦念着扶风。
碧桃咬牙,他还没说实话,他一早上外出想去买些主子爱吃的冰糖发糕和虾仁粥,那家店铺京城一绝,必须得排大长队才能买得到,结果刚出门,正好碰见来送信儿的神秘人,那人虽然是青衫布衣,器宇却轩昂,只说是‘昌乐翁主派来送信儿的’留了一封密函,刚好扶风也出来打扫药堂,夺过那封密函就去找楚江了。
事态紧急,那昌乐翁主还是皇家的人,前脚他的人送信儿刚走,两刻钟后,锦衣卫上门儿就把楚江和扶风带走了。
他要如何说实话啊?!
他家公子有着身孕呢!
碧桃垂头丧气的跑出外头,见虞叔和赵伯按部就班的摆放成药,三两个老百姓进堂子里买了药。
皇宫,御书房。
皇帝朱桁坐在金丝楠木龙椅上,气的脸色铁青,眼窝下紫黑一片,彻夜不眠。
“你给朕看看,这副治疗时疫的方子可曾眼熟啊,朕要你知不言,若有半句虚言,呵呵。”
楚江跪在地上,展开药方子,看罢后,跪地:“的确眼熟,似是从前草民看过的一残本古方,这本书原是草民旧相识——李信魁老郎中的祖传手札,我与他是忘年交,只是……似乎方子缺几味药。”
他手心都是汗,比感谢昌乐翁主来给他报信儿。
“算你识相没说谎!何琼君来报时,朕还半信半疑,直到今个早上被层层压叠的旧折子被太监翻出来朕才看见边南夏城太守、江南柳县的血书陈情,这群狗奴才帮着黄桧黄槐敢欺君罔上不说,还敢一手遮天,祸害老百姓?!”朱桁咬牙切齿,“哐当——”掀翻了一桌子的奏折,气的青筋暴起。
“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的折子。
楚江默然低头跪着,除了能为师报仇雪恨的释然外,一点没有痛快,如果不是他进京城掀开皇榜,治好了娴贵君,娴贵君复宠利益交换,韩棒阴续男根,何九郎里应外合,这皇帝永远都不会知道老百姓受难。
何苦来哉?装个屁的13?
“朕说黄桧黄槐黄桧怎么治了那么久,区区边南和江南小城的时疫一直不曾彻清,原来这两个狗奴才压根就没有真才实学!来人!”朱桁怒吼。
孔太监进书房:“陛下——”
“传朕旨意,黄槐黄桧欺君罔上,中饱私囊,残害百姓,治理瘟疫不利,革职,五马分尸,九族亲系流放西南苦塔做苦工,永远不得返京——”
“是。”孔太监若寒蝉一凛,立刻尖声答应着出去传旨了。
“楚江,朕封你为钦差,督办指挥灭疫,三日后启程,朕会派一员武将保护你,天子之命,你不可有推辞,如果治不好,提头来见!”朱桁高声道。
楚江紧紧闭眼,心说真倒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