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城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12月1日，日军大本营下达“大陆第8号令”，日军在陆军大将松井石根、朝香宫鸠彦王的带领下，兵分三路，水陆并进，杀气腾腾地进军南京。12月7日，南京周边的地区全部失守，日军正式向南京发起攻击。

昼夜不眠的郑虎臣司令，又紧张地投入到防守城南的作战中，突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

“喂，我是郑虎臣。哦！是唐长官。”来电的正是刚被蒋介石任命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的唐生智，听罢唐司令的话，郑虎臣淡淡地说，“唐司令您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卑职敬佩，卑职一定誓死保卫南京！”

挂掉电话后，参谋长刘元少将说：“据说唐司令已经下令凿沉所有渡江的船只，表示自己背水一战、保卫南京的决心……”

“唐生智这家伙不可信。”郑虎臣不耐烦地说，“我跟此人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这个‘佛教将军’，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满嘴跑火车，说什么与南京共存亡。我告诉你，自古以来吆喝声大的，全都是卖狗皮膏药的。没时间听他放屁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守住雨花台。”

郑虎臣知道，刘元知道，此时的雨花台已经是十万火急，作为南京城南的最后一道屏障，日军的大炮、飞机、军舰轮番轰炸。本来，中央军自诩为蒋介石的嫡系精锐，装备精良，可如此海陆空一体的机械化作战，早已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长官身死、部下奔逃、狼奔豕突，眼看雨花台就要守不住了。

“啪！”一声枪响划破长空，参加过淞沪会战的独立团三千死士，在郑龙、赵德胜、刘振强、秦坤的率领下，渊渟岳峙地站在溃军之前，强大的气场与威慑力让骚乱的溃卒霎时安静了下来。

“都别跑！你们跑，跑得过日本人的飞机、大炮、机枪、坦克吗？就算你们跑得过，你们的亲人、家人，千千万万手寸铁的老百姓跑得过吗?!”独立团团长郑龙大喝，这句话果然管用，溃散的大军立刻停住了。郑龙振臂一呼：“身为军人，马革裹尸，正是其时，还拿得动枪的，站起来，和我走！”

说罢，郑龙和独立团的将士潮水般呼啸上前，堵住了被日军撕开的缺口，数的败兵被郑龙的勇气感染，不由自主地转过身，重新奋勇杀敌。

从9日—11日，郑龙率军与日寇浴血奋战，经过郑龙仔细地观察，发现日军虽然强悍凶猛、战术娴熟，但步炮协同并不是懈可击，往往在发动炮击时，步兵进攻的节奏会暂时放缓，出现稍纵即逝的破绽。于是，郑龙经常抓住时机，在阵地化为一片火海前猛地撤出战壕，在炮击结束后，又迅速回到战斗位置，艰难保留了许多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