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他后悔的时候

正要接着往下说，林姝却转头看他，明亮亮的眸子似乎在询问他为何不说了。

那种地方不说也罢，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喉咙干涩，难受。”陆湛说的是实话。林姝起身，走到靠窗的桌上，那里摆着一盘水果。她拿了一个梨和一把小刀回到座位上，开始给梨削皮。

“没水，吃梨吧！”

陆湛虽贵为世家公子，但没那么多讲究，吃个果子向来是拿过来就咬，还没人为他削过果皮。

“马婆婆醒来，找不到女儿，又发现自己在那样的地方，想死的心都有。她哀求老鸨放了她，让她去找女儿。老鸨让她死了心，并告诉她她女儿好好的在王家大小姐。她不相信，拼命想逃。可那地方哪是她一弱女子能逃得出去的地方。她被打了一顿，昏死过去。醒来后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后来老鸨一句话让她死了心，从此后在春风楼行尸走肉待了十年。”

“那老鸨说是王恩指使人把她卖进春风楼的。”

林姝征住了，削好皮的梨被她捏在葱白的手指里。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难怪马婆婆要杀了他。

该杀！

陆湛伸手从林姝的手里拿过梨。不经意间的肌肤碰触，让林姝惊得回过神来。

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陆湛慢条斯理吃完了梨。这梨是母亲院子里种的。往年他也吃过，都没有今年甜。

“马婆婆年老色衰，又身染重病，被春风楼赶出来。幸得醉春风的燕娘救下她，并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地。她也认命了，知道以她的身份是报不了仇。”

“可天意难料，她在醉春楼里遇到来喝酒的王恩。她质问他为何如此对她？愤怒之下，她掐住王恩的脖子。王恩不知是喝酒喝迷糊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都不挣扎，任由马婆婆掐住他的脖子。等到马婆婆松手时，人已经死了。马婆婆说她还想偷偷去见女儿一面，不想被抓到。于是就找了绳子把王恩吊在树上，伪造成自杀。”

“我有个疑惑。”

“嗯？”陆湛尾音拉长，像一片羽毛扫过林姝的心尖上。

这男人说话语气软和些真的能要命。

“我没办理过案件，这只是我的一点疑惑，有可能说的不对。”说到关于案件的事，林姝显得不自信了，毕竟她在陆湛面前真的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舞大刀，不自量力。

“没事，你说吧！”陆湛觉得新鲜有趣，他还从未有过和小姑娘谈论案情。

“王大人既然能一个人从宴席上出门，说明他还是清醒的。他的随从没有跟着，定是他的命令。他都能清醒命令随从不要跟着，马婆婆都快要把他掐死了，他会不挣扎。退一步说他喝得没力气挣扎，他总能弄出些声音来吧！可那晚，没人听到异样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王恩心里有愧，甘愿死在马婆婆的手里。”

“可是有些矛盾，他要是心里有愧，说明他还有些良知。那他会做出卖妻子到春风楼的事来吗？他为了荣华富贵，拋妻另娶，应该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种人最爱惜性命了，怎么会甘愿赴死？”

林姝的这些疑问陆湛也想过。他办案只求抓住真凶，至于这些弯弯绕绕他倒是不在意。就算解了这些疑惑，也改变不了凶手是马婆婆的事实。

“王恩已死，这些都从查起。”

大理寺还有堆积如山的案子等着他呢。要是每一个案子连旁枝细节都要弄清楚，他估计一个月也办不完一个案子。

林姝不认同陆湛的话，王恩是死了，可要说还有人知道王恩的所作所为，他的枕边人定是知道一二。

“你们告诉王大人家人凶手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