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
手掌悬在头顶顿了顿,还是轻柔的抚摸上去。
“换作是烟烟这么对我,我一定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带上你给我准备镣铐,永生永世都不松开。”他痴迷沉醉地说道。
楚烟喘着颤抖地气息看着他,他疯魔到让自己感到陌生。
“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实际呢?就是折磨我伤害我,算什么?把折磨我当做收养的回报吗?”
这句台词原本没有流泪,却罔顾了楚烟的意愿夺眶,是姜漾恬自己所带的情绪。
楚儒璟忽而觉得好笑,嗤笑一声,“折磨你?当回报?这么多年我哪件事求过你的回报!?你要是不逃我会对你动手吗?
我去路边捡条狗,给它食物给它窝,它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跑吧。”
恶语伤人六月寒,字字如刀,锥心刺骨。
说到底楚儒璟打心底觉得,收养了楚烟,她这辈子都只能属于他,一辈子都要听话顺从。
楚烟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个陌生人,沉重的力感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的脸实在太过苍白,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捡我回来?还不如去捡流浪的小猫小狗,至少它们不会跑。”
从她一次次的逃跑后,楚儒璟对她的眼泪生不起多少怜惜。
从前就是自己太过纵容,才会导致她接二连三生出逃离的想法,觉得她的逃离就是一种背叛。
楚儒璟手上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猩红,“我只捡你一个就足够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关到你听话为止,要是再跑我不介意把你腿敲断。”
被他居高临下的觑视,楚烟心底怒火完全压抑不住,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发抖。
挣扎着,“……你放手!楚儒璟你别碰我!”
她越是抵触楚儒璟的触碰,楚儒璟就更加的恼怒,指尖的力道寸寸收紧,哪怕她法呼吸涨红了脸,手上的力道也未松减半分。
从以前心疼她的痛苦,变成享受她的痛苦。
越是挣扎,楚烟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可求生本能却很强。
在还没有彻底昏厥前,抬脚用尽全力踩在楚儒璟脚背上,他吃痛松开,睁眼就看见楚烟跟屹立在一旁的花瓶一同倒地。
‘啪——’
碎裂的声音在昏暗幽静的房间里响起,还有姜漾恬极小的吃痛声。
“t。”陈导拿着对讲机招呼,“道具组,化妆组,给花瓶破碎一个特写。”
孟丞缓了缓神,伸手拉起倒地姜漾恬,小声嘟囔着问,“没事吧?”
“血!”
工作人员搬来道具走近惊恐地呼出声。
破碎的花瓶碎片,刺进姜漾恬整个后背,鲜血很快渗出,极速流淌到了地板上。
“恬恬。”
孟丞惊慌失措,连忙蹲下身扶起她,仰头质问道具人员,“不是道具花瓶吗?!”
耳边的吼声震的姜漾恬耳朵疼,‘啧’了一声推开孟丞,看了眼后背沁血伤口,扭头看向导演,“没多重,陈导,把后面的戏份拍完吧,不然我白受伤了。”
陈导也尤为的恼怒道具组,“道具组,怎么回事!这花瓶谁在负责!?”
工作人员结结巴巴,“……拍摄之前都、都检查过了……”
还没说完就被姜漾恬忍着疼打断,“别说了,再说血都干了,拍完再追究吧。”
刚看见她受伤,孟丞本能的没有质疑,忘记了她的苦肉计从前是有多么惟妙惟肖。
站起身也就没再过多的关心。
好在是后面的戏份一条过,片场的人急忙把她送去附近医院包扎治疗。
有块花瓶碎片在侧腰上扎的极深,姜漾恬还没撑到医院,便意识模糊的昏了过去。
姜漾恬闻见身上浓重的药水味,从昏迷中苏醒,迷迷糊糊地望向病房外,俨然亮起了路灯。
“醒了?”
闻听见倦怠沙哑的嗓音,姜漾恬挪动瞳仁看去。
姜宴眼底担忧浓郁,嗓音温柔地接着问,“渴不渴?”
姜漾恬点点头,“嗯。”
有些费力撑手起身,姜宴调整了病床弧度给她腰间垫了个软枕。
接过他试过水温递来的水,姜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意外,那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是孟丞的粉丝,嫉妒横生才换了个真的花瓶上去,已经报警处理了。”
姜漾恬平静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听着她并不意外的语气,姜宴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等她放下水杯开口问,“故意的对吗?”
狼来的故事玩儿多了,真出现意外时,再亲的人都会质疑。
姜漾恬抿紧唇瓣,瞥了他一眼,在这件事上话可说。
“医生说会不会留疤?”
见状姜宴松了口气,“好好休养,后面定时接受修复就不会。”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回应。
话落,病房里的气氛静谧了十几秒。
姜宴屈指推了推眼镜起身,“餐食应该有些凉了,我拿去护士站热一下。”
“谢谢。”
-
房门刚关上没多久,响起了叩门声。
闭目养神的姜漾恬叹了口气,“进。”
房门悄悄开了个小缝,露出半只眼睛满是愧疚,轻轻的推开门合上。
“对不起,恬恬。”
姜漾恬怔怔地望着垂头道歉孟丞良久,偏过头望向窗外,淡声吐字,“拍戏受伤很正常。”
还别提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拍戏时,他有时候会真的误伤自己,身上早就青一块紫一块。
但她没过多心情接受他聊表的歉意。
接着她说:“不管是你替自己的怀疑还是替你的粉丝行为道歉,我只能说听到了,我知道了。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见到露出原本样子的姜漾恬,孟丞一颗心又酸又麻。
那是他花了好长时间让她挣脱来的样子,忽然又被自己的误会打回了原形。
“对不起,我只是……”
“你想呆在这儿,就安静会儿好吗?”她温和打断,跟他商量。
闻言,孟丞翕张了几下唇,安安静静的没再开口。
只是埋怨四年前,埋怨她没跟姜宴在一起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自己,埋怨她不想挣脱姜父的控制放弃自己。
抛开这些解不开的心结,孟丞承认自己依旧还爱着她。
不然不会听见陈导定下《窒欲的女主是姜漾恬后,还接下这部戏。
好像是心底知道,不创造些看似巧合的偶然,两人因为时间会逐渐的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