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好?你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对我的吗?
那日伯邑考于鹿台受难之时,女娲不忍惨剧重现,便以一缕神识所托,将天机泄露于姬发,命他摒除妖邪,拯救苍生。可此事谈起容易,又从何做起?
且不说九尾狐功力深厚,乃千年所修,并能操控人心。她所魅惑的商王,便是殷商最为骁勇善战的武将。姬发、殷郊等人的剑术、身法皆为他所授,想要制服殷寿,便与痴人说梦异。
“你先冷静。”姬发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分析利弊:“大王对苏妲己极为看重,不惜为此废黜你,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服的。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可她是妖邪!她害死了我母亲!”殷郊只要回想起姜皇后一身素缟,被孤零零地搁于冰冷的地上,便心如刀割,恨不能啖其血肉,挫骨扬灰:“倘若她身份败露,随时都可能伤害父亲——”
“万一,你父亲是心甘情愿被她蒙蔽的呢?”
殷郊蓦地停了下来,极为陌生地看着姬发,全然不敢相信此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你说什么?”
他猛地拽住姬发的衣襟,力道之大,指甲几乎陷入肉中。他本就英气逼人,如今更像一把出鞘的剑,锋利而冷峻。
殷郊厉声喝道:“他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殷郊身为殷商王室血脉,讲究喜怒不形于色,鲜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刻,连同头顶上方的牌位都微微震颤。姬发几乎要被他气笑:“对我好?你想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顺势脱下身上的衣物,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殷寿“疼爱”他的证据。
然而这个恶毒的念头甫一冒出,便被自责的潮水所吞没,他叹了口气,正欲说句软化含糊过去,却听到一阵压抑而清晰的抽泣。
殷郊低垂着头颅,眼眶泛起阵阵红晕,泪水着打转,却强撑着不落下。这个素来高傲不屈的王子,此刻背对着他,像个犯的孩子,攒紧双拳,瓮声瓮气:
“我没想凶你.......就是一时脑子犯浑了。你打我一顿吧。”
姬发难得瞧见他这幅哭哭啼啼又强装嘴硬的模样,顿时新鲜比,故意撅起嘴,压低声音,挤出几分冷意:“打你有什么用,你皮那么实,痛的还是我自己。”
殷郊泪眼模糊,以为姬发真的动了怒,一时愈发措,拽着他的手,厚着脸皮贴了上去:“那你想怎么着都随你,别不理我.......姬发,我好想你,这些时日天天夜里想着你,都快想疯了。”
他黏黏糊糊地捧着姬发温热的掌心,湿哒哒的眼泪蹭在上头,见姬发并未立刻甩开,便愈发得寸进尺,攥着他的手腕一路朝下,渐渐往荒唐地方探去:“尤其是这儿,一见到你就精神,说不听也骂不得,除非........”
姬发被他拘于怀中,嗅着那股淡淡的兰香味,脸颊被他磅礴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发烫,口吻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除非什么?”
殷郊俯身在他耳垂边说了几个字,姬发双颊愈发酡红:“不成,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这可是你们殷商祖宗的庙宇——此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后颈一痒,最为要命的一点被吻住,抵在舌尖撕咬,一股极其酸胀的酥麻霎时迸发出来,泛着战栗的耻意,只想顷刻间蜷缩成一团,亦或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随后深深地刺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姬发撇开了头颅:“殷郊,别咬。”
他额角冒出了细细的冷汗,那声音在强硬之余有些微微的颤抖,似是在恐惧与心虚的旋涡中摇曳。殷郊并未细想,权当他害羞,呐呐道:“我知道,我没想咬下去.......你在宫中本就日子难过,我不会给你添堵。”
姬发垂下了眼眸,怅然若失地喘了会气,他看着殷郊泛红的鼻尖,半晌过后,蓦地将他往墙角一推:“给你泻泻火,仅此一回。”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掀开衣袍,跪了下去。
殷郊果真是憋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连释放了两回,一次是在姬发的喉道之中,一次抵着他饱满胭红的嘴唇,溅得满脸都是。最后只得擦在了深黑的夜行服上。殷郊餍足地闭着眼,强健的手臂仍将他圈在怀里,一下没一下地吻啄着他耳垂连同后颈的皮肤。
“总感觉你变厉害了........刚才我真的差点.......”
殷郊说不下去,面红耳赤地为他拭去唇角的白渍:“姬发,我这样抱着你,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时候。你半夜睡不着,携鱼符翻进太子殿,非要跟我挤一个被窝才安心。”
“你过去哪有现在那么精明,总想见缝插针讨点好处。”
“我过去太愚蠢,总以为有些东西唾手可得,亘古不变.......”殷郊哽住,目光中似有迷惘之意,他犹豫片刻,道:“姬发,其实我时常会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虽为质子,却比我更讨父亲的欢心。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夜闯入摘星阁的不是我,而是你,父亲又将如何呢?”
姬发手肘往后撞了他一记:“时辰不早了,你确定还要在我耳根前念叨你父亲一整夜吗?”
“说的也是,还是言归正传吧。比干皇叔说他有一个法子,可以对付妖灵邪祟,具体我也不清楚,必须得让那狐妖落单才行。如今消息确凿,或许可以一试。”
姬发道:“下月上旬,大王要携苏妲己来宗庙祭祀。”
殷郊先是不解,随后整张脸瞬间被愤怒的潮红所笼罩:“他还真想追封那妖孽!”
他每每想起母亲,愈发忿忿不平:“以色侍人的下作玩意,早晚遭天谴!”
袅袅升腾的烟雾下,姬发眸光闪烁,不知为何,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你父亲防我防得紧,不能擅自出宫太久。我会再寻时间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