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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队群狗养成,禁果染指危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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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前,何正循着识海里的那点线索,拨通了周虹的电话。

“他刚刚被张副校长叫上去了,说是——怎么了?哦,就在金铭酒店,一楼大厅这儿,我们还没撤,到底——”电话被突然挂断。

短短两三公里的路程,何正打了车过去,一路上莫名的心悸越来越严重,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自从他觉醒能力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思绪在脑海里撞车,搅成一团浆糊。

何正赶到的时候,后勤部的几位刚收拾好东西。

“这么快?什么事这么急啊,诶,楼上不能随便——”在周虹的印象里,后勤部的这位小学弟一直比较内向,闷闷的,只有在他具有共同话题的朋友面前稍微放开一些,平日里干活也比较低调,从不会连话都不听人说完,火急火燎的要做什么事。

部员出了事,她这个部长得负责兜底,她怕张校长怪罪下来,忙跟了上去。

何正迈在铺满红色绒毯的螺旋扶梯上,起初还可以三步并做两步,临近三楼后,脚步却越来越沉重,他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他的识海迅速膨胀,胡乱冲击着他的躯壳——那是心绪剧烈波动后能力失控的前兆。

从周虹的视角看,小学弟上楼的步子越走越慢,时不时撑着边上的把手,像是身体不适,周围几名装束各异的路人——实际上是张志德的私人保镖,先是对何正的莽撞行为视若睹,随后竟一个个悄声息地栽倒过去。

周虹才想起来,她还没跟人说过门牌号,他怎么知道张校长是在这接待阮凌川的?

何正艰难走到门口,扶着墙,从倒下的男人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插入,翻转,推门,一系列动作透着与当下状态截然不同的冷静。

视线里,正对着门是一个矮胖的背影,正伏在一个高大男性的身后,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敞着衬衣,半跪在沙发上,身前躺着一具何正再熟悉不过的裸露躯体。

那股被极力压制的异常能量在一瞬间炸开,发了疯似的在何正的心口、脑海各处乱窜,最终冲破瘦弱主人的封锁,蓦地席卷整个房间。没等何正分出余力处理这有些失控的场面,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紧随而至的周虹停在原地,她小心翼翼爱慕着的对象,和她打从心底尊敬着的长辈,一丝不挂地混迹在一起,即便周虹之前从未亲眼见过这种事,她毕竟也是个半只脚踏进社会的成年人,再如何单纯也能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勤部部长的三观被轰得稀碎,当即不管不顾,抡起一旁橱柜上的花瓶,一边大喊着“畜生”,一边就要往人头上砸去。可当她冲到人边上时,张校长连同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竟也跟门口那几人一样,一声不吭地仰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周虹一跳,张志德躺下后,性器甩动的丑态更是让她恶心比,花瓶脱手,自己也退了一大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不知是被吓哭的,还是因为悲痛而哭,一向稳重得体的周学姐在这一刻失去了全部的矜持。

这一变故似乎还没完,丧失意识的两人原本瘫软的四肢突然微微抽搐起来,眼白翻起,牙关打颤,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就跟青天白日诈尸了一样!

何正抱着头,那里面像是有好几方力量在搅动撕扯,碰撞出难以忍受的阵痛,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他恨不得那两个杂碎原地暴毙,但总有股形的意志在劈斩割锯他外放出的精神丝线,而这股意志的帮凶,还有何正自己余存的理智——即便在盛怒之下,闹出人命也会造成他法承担的后果。

“报...报警...”

扶着门边的学弟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周虹如梦方醒,啜泣着翻出手机,甚至来不及去查看何正的状态,飞速拨通了报警电话。

第二天下午,市体大校医院。

因为体育生的专业特性,身体出问题的风险要比一般人高得多,市体大校医院的医疗资源也比寻常学校先进得多,阮凌川和江驰当晚就被就近转移到了住院部。

张志德的“高档货”对身体的副作用本来就小,再加上阮凌川远超平均水准的强健体质,他在第二天中午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阮凌川此刻靠在乳白色病床的床头,和过来探望他的两人面面相觑,他那张五官凌厉的脸还有些萎顿,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唤起身体细胞的活力。

“...张志德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秦方澈率先对始作俑者展开攻击,来打破沉闷的气氛。

萧允宸难得对秦方澈的发言没有意见,在一旁配合得点了点头。

两人都收敛了平日那副没个正经的样子,完全匿了嬉皮笑脸。要是阮凌川碰见什么其他的惨事,他们虽然乐于援手,但总免不了幸灾乐祸,调侃一番,这是直男骨子里的洒脱。可这次不一样,副校长长期使用违禁药物猥亵学生,对市体大来说是件天大的丑闻,而阮凌川是这件丑闻的主人公,任谁都没法轻松对待。学校和警方虽然出于影响的考虑,没有把这件事对外公布,只通知了阮凌川在外省的家属和他最亲近的室友,可任何存在过的事物都会留下痕迹,这些污点会成为他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拖累。

阮凌川闭上眼,他还是觉得很困,心也很累。

“诶,别眯眼睛了,等会儿睡过去又得大半天,吃点儿吧,哥喂你。”秦方澈从餐篮子里端出一盅鸡汤,汤汁清口,香气馥郁,不知是对哪个食堂阿姨使了美男计讨到的。

风流倜傥的秦公子这辈子除了某些特殊场合,没怎么干过服侍人的活儿,这会儿做起来竟有模有样,他把料先盛到一个小碗里,单手端着小碗,对着阮凌川的嘴一勺一勺地喂。

阮凌川连逞能的气力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张嘴,咀嚼,吞咽,把两人带来的慰问品尝了个大半。

“吃饱了,要是还觉着不舒服,可以让宸哥帮你做个全身按摩,加快恢复。”秦方澈半开玩笑。

“可以。”萧允宸依旧没有反驳,很肯定地点头。

“算了吧,老子这刚复活,老萧那手法,别又给老子捏散架啰。”阮凌川多少带了一点笑意,手臂撑着床垫,调整了下姿势。

“昨晚...”阮凌川接受了及时的治疗,也意味着“失忆”的效果不再对他起作用,他其实不太想回忆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但还是很好奇自己是如何逃离出来的。

“小何去找你了。”萧允宸言简意赅,因为这差不多是他了解的全部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撞见了,应该是报了警...”秦方澈补充道。

“那他人......行吧。”阮凌川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眼睛朝向那只早就被喝了个底朝天的瓷碗,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啊,现——嘶!”秦方澈读出了阮凌川话里的意思,正要回答,被边上的人重重拍了下肩,这种寻常的动作以萧允宸的手劲来做,完全可以产生摧枯拉朽的效果。

“没见人困么,晚上再来吧。”萧允宸拽动秦方澈的胳膊。

“额,行吧,那我们先撤了。”两人起身,顺走床头柜上的餐篮。

“快点儿好起来啊,都等你回来呢!”秦方澈的声音越来越远。阮凌川缩回被子里,在学校领导赶来慰问之前,他确实得再补上一觉。

走廊外。

“能不能收着点您那蛮力,妈的,都要脱臼了!”秦方澈揉着肩膀,嘴上抱怨,其实早就习惯了萧允宸时不时的粗暴对待。

“喂,干嘛突然走啊,阿川不是明摆着想问小何的情况么?”秦方澈确认胳膊还能正常活动后,对着萧允宸以牙还牙地来了一下。

萧允宸完全不为所动,微微低头作思考状:“电视剧里,一般这种时候不都选择瞒着的么?”

“.....小何是躺在病床上,不是殡仪馆里,能不能动动脑子——哎,别动手啊,这儿可是医院,医药费可是能现结的。”秦方澈预判萧允宸的行动,迈开了一个身位。

谁知萧允宸根本没打算怎么样,嘴角翘起轻蔑的弧度:“可老子听好几个人说,你才是最蠢的那一个。”说完一步迈上楼梯。

“他妈的谁说的!老子非把他...不对,他这是造谣!操,等等我!”

萧允宸说得没,秦公子瞧着风流,处处留情,却是一只随便勾搭两下就和兄弟的前任上床的傻狗。

何正的病房在楼上,他一早便醒了,远离了事发现场,那些几乎要把他脑袋开瓢的剧痛都跟一场幻梦似的,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当中自然有汹涌的怒意作为导火索,但他必须得想办法弄清更深层次的原理。

何正正思索间,意料之外的访客到了。

“啊,澈哥!你们怎么...来,抱一个~”两人的出现完全出乎何正的预料,即便他和这些直男体育生的邂逅完全出于他自己的邪念和淫欲,这种并非刻意引导而自然流露出的关怀,还是让他的心底泛起一丝暖意,假意所交换来的一点真情,并不影响伪君子用它来自我感动。论何正玩弄过多少人的想法,占有过多少人的身体,他一直都是缺爱的,甚至比他还是个平凡人时更加匮乏。

秦方澈把餐篮放到一边,迎合着何正张开的双臂,抱了上去,对方却丝毫不知魇足,分离时又侧过头,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这一幕被目光尤为敏锐的萧允宸瞧得清清楚楚。

接着,这小色胚又朝萧允宸张开手臂,看起来想把便宜占个遍。拳王剑眉皱起,像是在犹豫,实际上却在考虑和大病初愈的人做如此亲密行为是否妥当。还没等他考虑出个结论,他的嘴唇已经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行了,”秦方澈躲得略有些远,“就当你俩间接亲过了吧。”

若非医院不允许喧哗吵闹,彪炳千秋的秦大帅哥已经站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何正心想秦方澈这厮和萧允宸搭室友,还能四肢健全地活到大二,当真挺不容易的。也只有他才能知道,萧阎王的外表和性格再如何冷硬,那地方都是温暖且柔软的。

“好了,说正经的,你川哥那边没什么事儿,刚我们去看了,好得很,就是...心情应该不太好。”说完秦方澈才发觉,他和萧允宸竟在不知不觉间当起了两人之间的传声筒。

“你小子吧,勇倒是真的勇,单枪匹马就——噢,还有个学姐,就敢往人贼窝里冲...”

何正不以为然,他相信要是换了眼前这二位临时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张志德和他那个合伙人不说有什么性命危险,至少脸应当是亲妈都认不出了。

秦方澈还打算滔滔不绝地扯下去,腰侧又被萧允宸的胳膊肘突了一下。

“人说不定还饿着呢。”萧允宸凌厉的眼神充斥着天然的威慑力,摆明了嫌弃秦方澈聒噪。

“忘了这茬儿了...”秦方澈抽出餐篮的下面两层,略一踌躇,心想着总不能差别对待,万一到时候两人串供,自己说啥也不是,于是明明瞧着对方手脚利索,还是多此一举地将饭菜一勺勺盛出来,吹两口,送到人嘴边。

可相同的动作,面对不同的对象,感觉天差地别。在楼下的时候,秦方澈就当大发慈悲照顾病患了,阮凌川明明生得一张霸气绝伦的脸,沉默着咀嚼的样子竟也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可眼前的人就不一样了,镜片后面的小眼睛似笑非笑,张嘴的时候舌头很不安分,甚至舔到了秦方澈的指尖。

秦方澈越喂越觉得不自在,果然,这小子在卷干净所有饭菜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澈哥这是什么新的暗示套路么?按理说澈哥喂我吃了这么多,我也该回喂点东西给你,可是我今天刚刚恢复过来,还虚得很,澈哥再怎么想要,可不可以等我稍微好一点?”

秦方澈菊花一紧,原本没有想法,这会儿倒被他说得真的勾起了些什么,他把碗摆回柜子上,显得有些慌乱:“不是,你咋能这么想...操,你们聊,有点热,老子出去透透气...”

何正颇有些惊讶于萧允宸今天的老成稳重,要是在以往,见到秦方澈这种没个谱的变卦操作,早就骂骂咧咧了,现在却只是淡定地一扯嘴角,大有长辈风范。

“宸哥不好奇啊?”何正试探道。

“不用想也知道,你也别冤枉他,秦狗中午去游泳训练,换衣服时候把内裤泡湿了,出来之后赶时间,直接去了食堂点菜带过来,不是故意不穿的。”

何正:“......”

他不知道的是,郑谨一被带走,萧允宸的心情很好,那种一点也不雷厉风行、笑眯眯的执教风格本就和他很不对付,他这人心情好起来,大致就是今天这种画风。

“他应该觉得丢人,我看一时半会儿是不回来了,行了,你先歇着吧,有情况再喊我们。”萧允宸拎起秦方澈落下的餐盒,嘱咐了几句,转身打算离开。

或许在他们心里,自己除了和他们交合,用鸡巴等工具给他们带来性欢愉的身份外,还是个值得关怀和牵挂的对象。

“宸哥。“何正不由自主地把人叫住了。

“咋了?”萧允宸转过来,高大健硕的身躯在病床上投下大片的阴影,那张凌厉爷们儿的帅脸在居高临下俯视的时候,足以让任何宵小之辈呼吸滞涩。

何正深知昨晚的变故和自己力量的失控有关,一觉刚醒,乍一看似乎和周围人的关系没发生什么变化,可以亲,也可以摸,但他不知道在这段昏睡的时间里,自己在读取想法和控制的能力上有没有异变,万一现下的表面和平只是由于精神力量影响的衰退需要一个过程,而非一下子还原,要真是这样,等过段时间他再发觉就晚了。

秦方澈出去后只剩萧允宸一个人,对何正来说是最好的试探机会。

“刚刚那个不算,还没亲过呢。”何正心跳得很快,甚至跟初见阮凌川时一样紧张。

“啊?”萧允宸倒三角比例的上身充斥着性张力,携着劲风靠过来,压迫感十足。

“老子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等你好了再说不成么?”萧允宸发挥了他今天“长辈”的属性,试图劝导。

“好啊,我就在医院躺了一天,狗狗都开始不听话了。”何正初步试探了一下,感觉到能力还在,便更加口遮拦。

“唔...”萧允宸把东西放在床边,上身凑到何正跟前,夸张的肌肉线条一直从背部延伸到腰侧,又在臀部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是宸狗的,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正迫不及待地贴上这位地下拳王的嘴唇,舌尖直怼进萧允宸的口腔深处,不断挑逗对方那根害羞柔软的东西。

“等我到时候好点了...”何正引导着,想要打消最后的一点顾虑。

“嗯,等主人...好了...随时都可以...踩着宸狗的头...唔...使用宸狗的骚...骚屁眼,只要主人...喜欢...”

何正彻底放下了心。

不巧的是,萧允宸在心情比较好的非常规状态下,直觉往往极其不准。

“我操!老子才出去一会儿!就他妈的开始你侬我侬?!老萧!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啊??”秦方澈一进来就瞧见两人拥吻在一起,瞬间各种小情绪就上来了,合着刚刚不会是故意支开他的吧?

何正放开萧允宸,一副欠扁的模样:“澈哥,等我出院哦~”

萧允宸一手带着东西,一手拽着闹脾气的巨婴,大步迈出了病房。

“不是,那吃的还是老子带的呢!凭什么??”走廊里回荡着情绪饱满又不敢过于喧哗的碎碎念。

何正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

两人走后不久,何正就下了床,护士还没来过,可他现在就得去办出院手续。他的能力虽然还在,可从他觉醒至今,除了几次模糊诡秘的梦境,没有任何关于这股力量的其他线索,它的来源是什么,作用机制是什么,是否有科学依据,全都是未知的。较为保守的猜测是,何正认为它应该和自己的身体有关,也许就是哪个器官发生了变异,要真是这样,像医院这种洞悉一切人体秘密的地方最好能少呆就少呆,指不定哪天查出什么,被悄声息地送进实验室,成为推动人类精神领域研究的重要素材。

有病人申请提前出院,护士和主治医师都来了一趟,大致看过一轮,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只归结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大脑缺血缺氧性晕厥,通知完负责处理这次事件的校方领导后,叮嘱了几句,便放人走了。

一番波折后重获自由,何正没往电梯走,而是径直下了楼梯,往三楼去了。

明明没什么好紧张的,越临近那个房间,何正的心跳得越厉害,就跟要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似的。

病房里非常安静,落针可闻。何正轻手轻脚地进去,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他想找的人侧躺着,标准规格的病床没法让阮凌川这样体格的人自如伸展手脚,让那睡姿显得有些拘谨。

何正见过好几次这个男人的睡颜,这次却格外沉寂,脸颊和嘴唇少了血色,几乎要跟周遭冷淡的氛围融为一体。

可还是好帅啊,何正想。他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支着脑袋,静静地端详大自然的杰作。看了一会儿,还不满足,轻轻地握住阮凌川伸出床沿的手。手心每一块厚茧都是这个要强又自律的大男生努力过的痕迹,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果子就要被臭虫钻了芯。

阮凌川半睁开一只眼,瞧清来人后,抽出自己的手,并不如何用力,却颇为坚定,随后翻了个身。

怎么,是嫌他这么晚才来探望么?

“我体质差嘛,那时候可能太上头了,当场就成了病号,这会儿才办好出院,刚从楼上下来呢。”

阮凌川背对着何正,没什么反应。

“老公,你说句话呀~”何正人瞧着瘦小,却不是什么甜腻可爱的小受音,装腔作势的时候,还挺膈应人的。

阮凌川:“......”

被膈应到的苦主又翻回了身,仰面朝天,满脸奈,小声说:“别折腾老子了...”

何正重新抓住阮凌川的手,切换回正常的语气:“好点了没?”

阮凌川点了一下头:“来找我干嘛?”

“来看望看望你呗,你的两个室友说你心情不好来着...”何正靠在床边,声音很轻,像是受了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委屈似的。

这俩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小年轻怎么这么不靠谱??

“不是,我说...昨天晚上....”阮凌川的视线就没怎么落到何正身上过,总往别处飘。

“突然想你了嘛——哎,其实是我那时候跟周学姐问起现场的情况,她说你被张志德单独叫走了,川哥,你得相信一个基佬对同类的直觉,你别看他平时和和气气的,眼睛里的一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到地方之后,看到里里外外布了好几个暗桩,差不多就有数了。”

所以他是怎么冲进那个房间的?阮凌川不想再细究下去了,既然这小子能比他早出院,应当没有因为正面对抗受什么伤。昨晚那些记忆的每分每秒都压得他喘不过气,如果说被两个老头子猥亵、差点还被强奸是莫大的耻辱,那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却还需要这样一只弱鸡来护,他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看样子,周学姐来过了啊。”何正瞥见床头柜上的果篮,似是随口一提。知道阮凌川在这的人屈指可数,他那几个不靠谱的室友用不着这么客气,校领导来慰问也不会买这么寻常的东西。

“咳...所以你呢,空着手来的?”阮凌川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我啊,我可以送你一点时间。”至少他的“果子”还能挖苦打趣,何正的心情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放飞了许多。

阮凌川:“?”

“我知道川哥正做着美梦呢,被在下打搅了,继续睡吧,我再呆一会儿就走。”

阮凌川动于衷,他还没大大咧咧到被人盯着也能安然入睡的程度。

“川哥还是很困吧,用不着逞能的,醒着又没其他事情可以消遣...”

阮凌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何正的眼镜上,镜片上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被勉强管束的困意卷土重来,从全身各处涌向大脑。

“多睡会儿,好好休息,就能早点恢复出院,篮球队的学长们还等着抱你的大腿呢,还有不知道多少像周学姐那样的妹子,一两天没见着某人就心肝乱颤,巴巴等着川哥现身呢...”

阮凌川上下眼皮不断掐架,模糊听到后半句时,轻轻晃了晃脑袋,浑厚性感的嗓音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你”字,便歪了头,彻底睡了过去,呼吸比昨晚到现在的任何时刻都要平稳。

何正倒没有对阮凌川动用多少催眠的力量,只是试图催发他凭借意志压制下去的疲倦和困意,让它们发挥应有的作用。

张志德下的药副作用很小,阮凌川的体质又远超常人,本不会过了这么久还让人如此萎靡,但所有瞧上去完美的东西都有其被刻意省略的代价,这种新型毒品虽然在明面上温和安分,实际却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深层次的损伤,医院及时介入,也主要是依靠药物来化解这种影响。自中午醒来之后,阮凌川的身心就像一座多方火并的战场,一方面,注射的药液和毒品残余打得天翻地覆,另一方面,他好不容易排解掉一点负面情绪,立马又会被记忆中某个突然闪现的画面引爆,炸得一片狼藉。直到这时在何正的劝诱下,才稍微消停了些。

何正将阮凌川勉强支起的上半身重新放倒在床上,那满身腱子肉的重量差点压折他的小臂。揶好被子,他又坐回床边,从这个角度望去,阮凌川侧脸的线条从眉骨出发,过山车似的落到鼻根,又急转而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最终在鼻尖戛然而止,两侧笔直乌黑的剑眉完全舒展开来,多少削减了些这张脸天然带着的侵略性。

何正瞧得有些入迷,他突然想,要是真扯到谈恋爱这回事,放眼整个市体大、甚至是周边地区的同龄人里,几乎再难找到比阮凌川更加优质的对象。刚觉醒那会儿的何正还没有收敛感知能力的意识,见着个感兴趣的,便孜孜不倦地从那人当下的想法,一直挖掘到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经历,阮凌川也不例外。体大炮王和女人上床那点事的履历可以写满好几页,真正的情史却几乎找不到。何正莫名觉得,真要是让这位数人垂涎的香饽饽谈场恋爱,他一定不会像绝大部分人以为的那样滥情。众人眼里的处女杀手,姐妹间流传的人形打桩机,其实有他自己的道德标尺和情感准线。当然,如果没有因为偏爱而打上的滤镜,这可不就是妥妥的渣男人设么。

何正的思绪飘得很远,落回到自己身上时,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恋爱这种戏码对他来说同样遥远,开学至今过了快三个月,他最大的功绩便是攻占了体院传说中的男神寝,以及收编了一支篮球队,偌大的体育大学,校外的花花世界,还有那么多朝气蓬勃的优质男人等着他去品尝,何必为了那种虚缥缈的东西锁上自己为赐福而生的鸡巴。事实上,从何正幼时的成长经历,一直到他三观逐渐形成、至今为止的全过程,根本就没有一心一意、一生一世这种道德观念生长的土壤。

除此以外,何正不自禁地想:他大概也不配吧。

把别人哄睡后,自己的积劳却在胡思乱想中发动了偷袭,何正迷迷糊糊地趴在床沿,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晚饭点了。

床上的人不见踪影,只听见独卫里传来流水冲刷的声音,身上批了件超大码的外套,甚至能嗅见汗水碰见体温后挥发的气味。

何正也不着急,就这么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而当他等到卫生间门再次打开时,已足足过了半个小时。

阮凌川坐到床的另一边,只穿了条低腰睡裤,精悍强健的上身挂满没擦干净的水珠,小麦色的漂亮肌肉让死气沉沉的病房都亮堂了起来,可从他的表情看,似乎心情还是很糟糕。

阮凌川冲了三回澡,刷了五遍牙,可那种让他浑身犯恶心的触感和味道就像梦魇似的,没有彻底散去的迹象。极度压缩的苦闷在一瞬爆发,浴室的墙壁吃了阮凌川毫保留的一拳,浅淡的血痕在白瓷砖上格外醒目,指关节的剧痛迅速传到中枢神经,阮凌川这才泄了气似的,收拾好东西走出浴室。

何正大致感觉到了什么,拨开外套,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了阮凌川的腰。

阮凌川什么也没说,只在接触的瞬间肌肉一紧,但马上又放松下来。对方指尖上的温度和力道甚至和昨晚没有太大区别,心理感受却截然相反。

阮凌川自己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身后的人已经进一步贴上来,一只手穿过他的肩,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往一侧掰。阮凌川抬起手,本能地想推拒,可还没触及到对方,又认命似的放了下来。

男生舔着他的嘴唇,又在他两天没刮长了一层胡茬的下巴上挠了两下。阮凌川张开嘴,那人的舌头就跟逛自己家似的,在他里里外外刷得不能再干净的口腔里随意探索。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

何正搂着阮凌川的脖子,直视他内蕴复杂情绪的深邃瞳孔,用的是非常郑重的口吻:“我一点也不嫌弃川哥,不,不对,应该是我怕,怕川哥因为他们这档子事,之后连带着对我也有偏见...”

“昨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了,额,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但让我想吐的绝对只有那两个老不死的,至于躺在那儿的川哥,唔,这样说可能不太好,看得我移不开眼睛,差点耽误了正事儿...”明明是如此厘头的话,何正那态度却比真金还真。

阮凌川想笑,但又觉得自己被人三言两语打发,太掉价了,只好忍着,面表情道:“下去。”何正听话地松开了他在人背上摸来摸去的咸猪手。

阮凌川起身,打算最后再去冲一次澡,或许能有不同的感觉。

创口还有不少,至少其中一个重要的心结已经解开,以后那些大大小小裂痕,就让时间去冲淡吧。

阮凌川这次出来得很快,而同一时间,紧靠着卫生间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一位护士推着辆小推车进了屋子,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一旁的男色上面逡巡了片刻,强大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收回视线,带着泛红的面颊,柔声说:“二号床,抽血了。”

护士将推车推到阮凌川与隔壁床位之间的过道上,“唰”的掀开床帘。

这下轮到何正略微失态了。

江驰:“我很想假装我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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