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星月平野

生气的那几天，方野认真猜测过在医院蒋旻都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而在他被带回北宿之后，尽管缘故在蒋旻面前流了一通眼泪，他也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蒋旻。

可是，当他推开房间门发现里面放着自己做了一半的小木马，扎了一半的雨燕风筝的时候他又有点很难说清楚的酸涩难过。

——那个骗子，嘴上说着很害怕，可是实际上已经把他的家搬过来了。

当天晚上要休息，蒋旻自然而然地进到同一个房间准备躺下，方野抱着两只枕头靠边：“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蒋旻不理会，关灯躺下圈人的动作一气呵成。

方野咬牙切齿，被捏着牙关晃了晃：“晚安吗？”

一种询问的语气。

奔波一天了，不晚安还能怎么样呢？方野还没说话，蒋旻就低头将鼻尖陷入方野干燥明媚的颈窝间——青草的味道。

似乎只是接触又似乎有点想吻——嘴唇接触皮肤的时候概念就是这样难以界定，于是那句：“晚安吗？”就有了别的意思。

——要是你不想睡的话。

“蒋旻——”方野推了他一把。蒋旻嗯了一声。

方野屈起膝盖顶了蒋旻小腹：“我还在生气！”

蒋旻托着方野的膝盖心有余悸，闻言点头：“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也不影响促进宝宝健康成长，要是你不是很困的话。”

哼。信了才有鬼。方野闭上眼宣布：“我困了。”

好吧，第一天，毫进展。

然而睡到半夜，方野浑身燥热，没有睡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躺下之后宝宝似乎察觉空气中来自父亲的信息素，迫不及待想要跟多，于是折腾着方野，令方野拥有情不自禁贴近蒋旻的渴望。

蒋旻很快就醒了，然后发现方野在没有清醒的情况下不自觉往自己怀抱深处依偎，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下意识放出一点信息素来安抚躁动的宝宝，希望方野睡好一点，但很快，他彻底清醒，察觉方野蠕动的动作逐渐停止，忍不住收起信息素，只留下一点，若有似地勾引不自觉的人。

宝宝果然很快开始折腾，方野凑近了吸嗅消失的甜香，脸颊贴到了蹭开的衣领，温热的皮肤。

他鼻尖有汗，微微冰凉。

蒋旻小心地俯首，将唇送到方野唇边，较之于衣服更加浓烈的香气令方野不自知地仰头去汲取津液，等他缺氧醒来，他们唇齿相连，蒋旻的手按在他酸胀的腰上。

记忆仿佛倒回三年前。

蒋谦要走了，蒋旻把柜子里那些药全换成了葡萄糖。打完针，照例会有两小时独处的时间，医生走了，他呆滞躺在手术床上等药效发挥作用。

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血管涨裂灼痛的感觉，反而感觉脊椎酥痒——距上次打针过去三天，身体在一定程度上习惯了痛楚，刺激反射后没等来，居然有些扭曲的失望。

蒋旻躺到身边了。

方野很疲惫，说不出来话，蒋旻躺下了他就以为今天他们要做，偏过头等着宽松的衣服被解开，沉默不发一言。

果然，上衣被剥开了，方野很细微地颤抖一下，奇怪怎么还没有那种痛到令人失去理智的感觉升腾起，叫他麻木接受接下来的占有。

蒋旻解开方野的衣领，捏着他的脖子检查了一下，有点肿，在发烫。

“咬你一下，可以吗？”他轻声问。

方野肩膀颤了一下，回头，看到蒋旻带了几分温柔的目光。“不是已经……”

“咬一口你可能会好一点。”蒋旻说。

“方野，你再……”对上方野疑惑的眼神，蒋旻心里发麻，痛苦于今天的局面，更痛苦自己日渐沉沦快被蒋谦的行为同化。压下心里铺天盖地的占有欲，蒋旻尽量温和：“再等等。”

“多久啊？”方野问。

獠牙刺入皮肤，微凉后有细微灼烫，方野忍不住弓腰，被揽着腰按住，摩挲的动作像安抚。

柔软的腹部有点痒，方野这才发现他的身体习惯于暗室，从前流畅坚韧的肌肉线条全都消失，连肚子也变得柔软。

他讨厌柔软的身体。

柔软的身体被细致安抚，但是这样的温柔很快就不能掩盖脊背的酸麻痛楚，好在牙齿松开了。

“第一次这么做，有点没经验。”蒋旻说着，手却舍不得离开。方野也忍不住抖着手捏着蒋旻的手腕。

——其实没有很难受，只是注射信息素之后的痛苦过于强烈，心理上的恐慌，所以他神志清醒。

此刻，方野有点混沌，不明白怎么睡着睡着，自己就成了凑上去索吻的姿势，尤其身体中奔腾的渴望，希望通过交媾或标记获得更多令人愉悦的甜香。

“我好……热啊。”方野额头鼻尖都是汗，说话时气流经过咽喉都有点滚烫。

“嗯，那怎么办？”蒋旻问。